杨枝甘灵

向星星许愿,我爱的少年永远热恋。

【文轩】合欢树



*年下

*一发完

*无聊产物/没有逻辑

*请勿上升





宜城一中翻新教学楼,整个高三迁移至城南边上的宜城大学,树荫下熙熙攘攘,三三两两的学生挽着手走在路上,素面朝天笑容满面。



刘耀文插着兜站在路上愣了一会儿神,突然想起高三那一年宋亚轩得了消息跑来给他送东西,弯着眉眼感慨年轻真好。



“你才比我大三岁。”



宋亚轩提了两箱牛奶放在床底下,任劳任怨地帮忙洗衣服,白皙的脚踝光着踩在地板上,脚链上串了个铃铛,动一下能发出清脆的声响。



“三岁已经很多了。”



宋亚轩走的时候揉揉刘耀文的脑袋笑着说,“上学要乖一点,努力学习将来考上好的大学,不许打架斗殴听见没。”



刘耀文刚想要点头,听见那人又开口。



“下次我跟你哥一块儿来看你。”



他的视线停在某个点,眼神暗淡下来,路过一群言笑晏晏的蓝白校服,还是抬脚走了。








刘衍的朋友圈最近两天更新得太过频繁,舍友捧了个西瓜笑着凑过来问,“文哥,吃吗?”



刘耀文用牙签叉了一个,道谢之后还在翻看手机。



“酒吧,通宵,我请客,来不来。”



配图是灯红酒绿的氛围,黑暗的角落里明显露出一双大腿,欲盖弥彰地用衣角遮了遮。



刘耀文嘴里咬着西瓜,甜丝丝的味道在味蕾上跳跃,额前的头发长时间没有打理显得有些颓废。



底下评论很多,都在调侃,“玩得这么开心,这是第几个嫂子了。”



宋亚轩的名字出现在带着嘲讽滋味的打趣之中,他站起身来原地走了两步,再次把手机屏幕按亮。



还是那两个字——“分了。”








刘耀文高考那一年,刘衍还在北京混吃混喝,从小一起长大的堂兄弟进了青春期就没再联系过。



那人玩世不恭,追求刺激,每一次都把烂摊子甩给父母去处理。



刘耀文懂事之后性子冷淡许多,不爱走亲戚,不爱串门更不爱跟家里这些人打交道。



只是整个高中时代他都不得不跟这个人绑定在一起,听刘衍吹牛皮,听刘衍装大人的样子教训他。



刘耀文接触更多的,是堂哥的男朋友,宋亚轩。



第一次见面还有些局促,一个劲地问他,耀文,要不我带你去吃火锅吧。



刘耀文穿着一周前才领到手的高中校服,蓝白色的拼接显得少年矜傲又稚气。



他当时皱着眉头问,你谁啊。



宋亚轩的手指是软的,握起来有些小,笑起来眼睛也看不见,拿了学生证给他看。



“我叫宋亚轩,算起来也是你的学长。”



证件上的照片是全新的,那一年宋亚轩刚上大学,刘耀文才升高中。



刘衍没上大学也没正经工作,世界各地跑个不停,后来刘耀文每一次听见那个人语气轻快地跟他保证,下次你哥一定来。



他都为宋亚轩感到悲哀。








作为一名住宿生,刘耀文的时间都在学校里度过。



一中离宜大很近,门口的43路公交车能够直达。



宋亚轩有时候会给刘耀文带一些书,逼着他看完,总是威胁说高考会出题。



刘耀文抿着嘴角说行吧,宋亚轩没有一点瑕疵的脸蛋突然凑在眼前。



他只看了两秒,那人笑得灿烂,捏一捏脸颊。



“刘耀文,要多笑,帅死了。”



说完还要装模作样地竖起大拇指晃了晃。



就连刘耀文也无从得知,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爱笑。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宋亚轩这个名字几乎就要成为一种条件反射。








晚上刘耀文躺在床上,宿舍里开了空调,风声顺着脚边溜进被子里,凌晨三点还没睡着,按亮手机屏幕坐了起来。



宋亚轩的朋友圈一直都寡淡如水,他本来不喜欢发朋友圈也不爱逛,是因为进了学生会,为了各种比赛奖学金的名额必须为学校宣传,于是一整排下来全是招生简章和开会事宜。



明明人很活泼,总是笑盈盈,性子却又由内而外地冷淡。



刘耀文在对话框里敲敲打打,说点什么好呢,前几天他还在食堂排队时碰见了宋亚轩,大四的学长都懒得出门,一个人常常要拿一整个寝室的分量。



他离得远不太听得见,回了神阿姨在窗口里问第三遍同学你要吃什么快点说,刘耀文才集中了注意在饭菜上,“要红烧肉,青菜。”



宋亚轩的朋友从门口先走了,一个人提着两三个塑料袋在定点收拾,身边刚递过来一双一次性筷子,想也没想立刻笑着说谢谢。



刘耀文看见他的九分牛仔裤,脚踝上那根红绳配合白皙的皮肤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整个学生时代,六点的清晨总是伴随着快感与罪恶的衍生心理。



宋亚轩侧头看了一眼,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刘耀文!”



刘耀文在他面前总是习惯了低垂着眉眼,“嗯”了一声,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哥哥。



“多吃肉,打篮球,长高。”



宋亚轩把鸡腿夹进刘耀文的碗里,对着自己的身高比量了一下,又说,“好吧,已经很高了。”



刘衍每一年都说要跟着宋亚轩回家见他爸妈,结果每次暑假寒假又放鸽子,校门口永远只有宋亚轩一个人顶着烈阳等待的身影,有几次差点就错过了飞机。



刘耀文想问的,怎么都想要问一问,或者秉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在一边装作无意地随口提起几句,听说堂哥在北京已经扎了根,看这架势是已经不打算回宜城了。



可是站在食堂里,看着宋亚轩一边接电话一边下楼,鬓角的一缕碎发上沾了汗,他似乎永远在笑,远远的可以听清话语,“好,没关系,我马上来,别急……”



刘耀文怎么都说不出口。



晚上得知他们分手的消息,说不开心当然是假的,他坐在座位上让自己的脸朝电风扇,冷静不下来,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是时候了。



明明这种时候最适合出手,刘耀文却不知道该发些什么,安慰显得无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又不是他的本意。



高中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宋亚轩抽空总来看他,替刘耀文那个不爱着家的堂哥。



姑姑家里把亲戚血缘看得很重,刘衍我行我素惯了,被骂被缩减零用的次数一多,人更叛逆起来,只剩下一个宋亚轩偷偷来履行职责照顾弟弟。



宋亚轩总挑星期天下午来,提着大袋小袋的零食,因为不好解释身份也没法阻止起哄,每次都只是笑着把东西分给男高中生们,然后真像个哥哥似的嘱咐他们,要对我们耀文好一点啊。



刘耀文身高窜得飞快,有的时候虚虚地伸长了手臂在背后想要揽着宋亚轩,深呼吸半天终究还是没有勇气。



他羡慕了那么久,刘衍可以光明正大地揽着宋亚轩的肩膀,刘衍可以带宋亚轩回去,两个人牵着手在长辈面前以一对的姿态出现。



刘耀文记得很清楚,高二那年寒假,大年三十在看春晚,小侄子在他腿边啃甘蔗,他问老妈怎么一脸贱兮兮的笑意。



刘女士捂着嘴笑,“小孩在亲亲呢。”



他握住遥控器的手指抠了抠,开机键有些磨损了,转头的那瞬间刚好碰上宋亚轩的笑脸。



正对着自己的方向,站在门口,害羞之后脑袋会在对方身上埋起来。



刘耀文永远记得那一天,因为宋亚轩的笑,还因为老家放的那场盛大的烟花会。



那样的日子他等了三年,一边锁了门在房间里呼吸急促地自我安慰,一边又忍不住想到吃饭的时候,爷爷奶奶调侃房间不够问要不要挤一间,宋亚轩发愣过后脸上忍不住泛起的红晕。








两天之后的毕业晚会,刘耀文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来不及,十分钟收拾好自己赶去上课,却在路上匆匆忙忙见了宋亚轩一面。



有点尴尬,也没打招呼,宋亚轩迅速把眼神移开,低着眼睫毛快速走过了。



刘耀文的肩膀被书包用力砸了一下,舍友在上课铃声中气急败坏地骂他,“迟到了刘耀文!”



一整个上午都在走神,脑海里反反复复是那个画面,宋亚轩抬起头的时候眼底是一片青灰,精气神也弱了很多。



放学之后刘耀文抓起书包去宋亚轩的宿舍,发了一圈消息才得知他在忙毕业晚会,学生会主席担任主要负责人。



刘耀文从包里找出便利贴,临走的时候还拿了一袋糖果放在桌上。






  

晚上在宿舍里看书写题,蓝牙耳机里的歌声婉转悠扬,刘耀文的草稿纸被不规则的线条画了一圈又一圈,洗完澡之后也没管还在滴水的头发,时不时就要查看一下微信有没有新的消息弹出来。



他想起当初的剖析,刘衍追宋亚轩用了不到两个月,花言巧语说了一箩筐,不知怎么就骗得宋亚轩对他死心塌地,后来多少证据找上门来依旧一心一意相信这人。



宋亚轩没有爸妈,是被爷爷奶奶捡到养大的,这样的性格当然缺爱,太容易把一个人的话当真,也太容易把一时的冲动当做爱情。



骨子里是传统的恋爱观,既然决定在一起,那就不能轻易说分手,要至善至美,要努力经营,要信任要和睦。



刘耀文愣了半天才看见一整张草稿纸都写着宋亚轩三个字,手机震动了半天,有人给他打电话说毕业晚会差点出篓子了。



吃瓜群众的语序是乱的,拍着胸口深呼吸说还好钥匙找到了,不然后台的门开不了,整场晚会都得完蛋。



刘耀文只有一个问题,“宋亚轩呢?”



那边愣了半晌才想起来,“找不到人。”








夜里十一点半是周一至周五的门禁,刘耀文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另一栋楼爬上天台的时候天空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宋亚轩坐在楼梯边上,抬起脸的时候眼下是一片模糊的泪痕,呆了两秒,“你怎么找上来的?”



刘耀文不客气地在他身边坐下,随手兜上的纸巾派上了用场,刚举起手却又愣住了。



两个人在风里对视,宋亚轩的眼泪被轻轻擦掉了,撇开脸不想说话。



刘耀文把手机音乐打开,放在宋亚轩的膝盖上保持平衡,想说很多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安安静静听完了一整首歌。



这栋楼已经不再使用,宋亚轩平时心情不好就会跑上来吹风,保安大叔跟他聊得很来,大二那年就大方地给了钥匙。



他不知道,最近两天的状态实在是糟糕。



吵架之后憋了两天没去找刘衍,结果再见面时那人已经美人在怀,而他只能低着头从酒吧里走出来,站在大街上突然发现自己孤立无援。



宋亚轩时常搞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大概世上很多感觉都是相似的,他觉得难过,却又不是心痛。



网上的人都说失恋了要去购物,要去吃冰淇淋,要喝酒,要不醉不归。



可是宋亚轩蹲在黑暗的角落里想了一会儿,只有一种特别强烈的感觉,他想回去好好地睡一觉。



逃了两天的课,白天黑夜都在睡觉,室友见到床上的身影总要摇摇头叹气,说这就是爱情的苦。



宋亚轩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窒息的感觉能让人忘掉难过,他闭上眼睛仍旧想哭,只是在一瞬间感觉到自己又是孤身一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为他而来。



他在想,这种想哭的感觉,大概就是失恋的味道。



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终于成为了导火索,宋亚轩犯了最低级的错误,被学院书记点名道姓地批评。



其实他觉得很奇怪,明明应该羞愧,心里却平静得不像话。



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却又觉得委屈,每一件事都好委屈,自己明明是希望处理好所有的。



宋亚轩的思绪迎着风被刘耀文打断了,他的胸口里跳动着的那颗心脏随着眼泪被棉花塞得满满。



刘耀文转过身子抱住了他,怀抱温暖有力,不擅长安慰人,十八九岁的大男孩只会拍拍肩膀笨拙地说上一句,你别哭了。



宋亚轩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眼睛更加湿润了,后背被轻柔地拂了拂,他几乎是发了狠地咬了一口。



带着鼻音的声音很凶,“你多管闲事。”



“我还想要再多管你一点。”



眼泪被吻掉,宋亚轩僵住了身体,推了推他,“别开玩笑了。”



刘耀文一只手抵在宋亚轩后背,倾身把人逼到无路可退。



他的鼻尖磨了磨宋亚轩的,声音低哑。



“宋亚轩,看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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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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