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橘子汽水
*双向暗恋
*一发完
01
宋亚轩在新生队伍里茫然地抬头观望，手机提示有人给他发消息，一张自己拖着行李箱皱着眉低头的样子。
宜城大学开学当天是九月一号，他顺着照片的视角转过头，刘耀文刚好停下走近的最后一个脚步，举起来的手有点尴尬地收了回去。
宋亚轩从禾城考到宜城，没想到开学第一天就碰上了同班同学，还是高中时候的同桌，惊喜地笑，“你怎么会在这儿？”
刘耀文拿过他手里的报名材料，“我来上学啊，已经报好名了。”
宋亚轩拉着行李箱拉杆的手心在出汗，宜城夏天的高温实在难熬。报名，交钱，交材料，领军训服，领宿舍钥匙，排完队回去看刘耀文在自动贩卖机前打量着。
宋亚轩看他额头上有汗，有些歉意，“等会儿我请你吃饭吧。”
明明是很随意的客套，新生报道第一天当然是跟同宿舍的室友一起吃饭，宋亚轩看刘耀文扫了二维码弯腰拿出一罐汽水，挑挑眉说好啊。
是高中那会儿禾城最有代表性的饮料，宋亚轩低下头用大拇指摩挲一会儿，透明的玻璃中央晃着橙黄色的液体，有个好听的名字，橘子汽水。
02
男生宿舍在五栋和六栋，刘耀文住在六栋，宋亚轩在五栋，相邻两栋宿舍楼之间没有间隙，走几步路就能到的距离。
宋亚轩在手机备忘录里打下六栋的宿舍号，洋洋洒洒十几页的文字被设为了加密，刘耀文站在阳台顺着光线看他，“我的被子好像还没有套。”
宋亚轩在家里经常整理被套，因为小时候跟一个叔叔学过技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技能，正好顺着他的话说，“那要不我去帮你套吧。”
刘耀文说好，插着兜站在门口等他，冰气凝结在玻璃表面，没过多久化为桌上的一滩水。
走廊上吵闹声此起彼伏，宋亚轩跟他并肩着，走得很慢。
03
到了宿舍才发现他的室友都已经到了，宋亚轩进门的时候被误认成最后一个，男生群体很容易就热闹起来，南方北方的都有，来自禾城的也有。
江阳跑出来要加宋亚轩微信，手机刚掏出来就被刘耀文拉走了，“快点，我还有被子没套。”
宋亚轩走到床边，四个被角捏住，按照技巧左右叠了几次，手指沿着缝隙探进内里整理棉絮，弄好之后抬头见刘耀文抱着手臂在看自己。
刘耀文手掌轻轻合住拍了拍，笑着夸他，“好厉害。”
宋亚轩展开东西一脸认真地问，“你要学吗，我可以教你，这样下次就可以自己弄了。”
“不了，被子一学期能换几次，有下次再麻烦你就行了。”
宋亚轩开玩笑，“下次收钱，一次两百。”
“成交。”
刘耀文把手机拿上，双手推着宋亚轩的肩膀，“去吃饭，说好请客的。”
04
食堂人很多，这个点容易走散，宋亚轩在一个窗口等着，刚拿到饭菜一回头就找不到刘耀文了。
电话打过去被掐掉了，刘耀文的手伸过来把饭卡拿走了，顺带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怎么会这么笨啊，这都能走丢。”
宋亚轩的手指还在发热，低下头看了一会儿才回头喊了声，“我先去找座位。”
坐在角落里给爸妈回消息，从杭州回来的表哥说回了禾城，改天要来看看自己。
宋亚轩放下手机，抬起头有些小心地看刘耀文的背影。
相比于那个人的正脸，他对刘耀文的背影好像更熟悉。
不用担心眼神对视出卖自己，也不用担心得到相反的结果或者背道而驰。
宋亚轩想起这个暑假之前，他跟刘耀文最后一次交集在毕业晚会那天。
拍毕业照时被推搡着站在中央，那个人靠近的一瞬间，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像树叶，像清风，更像太阳。
那是宋亚轩拍过最紧张的一次毕业照，整个大合照里所有人笑容灿烂，只有他一个人默默攥紧了右手，刘耀文在最后一秒把手搭上了他的左肩。
宋亚轩听见巨大的心跳像是轰鸣，刘耀文的声音模糊着隐没在其中。
“看镜头。”他说。
那天下午已经没有了自习课，每个人都在找朋友同学合照，不认识不要紧，没说过话也不要紧，这是最光明正大表达情谊而不会引起怀疑的时刻。
宋亚轩从一号开始拥抱，按学号顺序慢慢来，刘耀文排在四十三位，他的余光永远停留在那个人身上，穿越人海，透过夕阳。
操场上人来人往，三年都没太多交集，只是平平淡淡的同学关系，宋亚轩才抱到第十个就被人拉住了，少年的校服袖子宽大得不行，怀里藏了一个小型相机，笑起来没有嘴角，眼睛很亮。
“作为同桌，一起拍张照，不介意吧？”
宋亚轩当然不介意，刘耀文的手臂揽住他的肩膀，是一千多个日夜里头一次靠那么近，发丝相互纠缠，分开的时候他只能用笑容掩饰心动。
刘耀文的相机垂在胸前，张开双臂就抱了上来。
宋亚轩听见的声音迎着风，就在后脑，痒痒的。
“毕业快乐。”
明明是最简单又最普通的四个字，因为是刘耀文，连话语也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宋亚轩低着头在吃饭，盘子里每一片西红柿都变成刘耀文的脸，看起来莫名好笑。
他看了一会儿，用筷子戳破一片，嚼着嚼着不太高兴。
“半天不来。”
话音刚落对面端着盘子坐下来，刘耀文语气散漫，像在逗他，“干嘛，等一会儿还生气了。”
宋亚轩低着头小口吃饭，心虚道，“没有啊。”
05
晚上宋亚轩快要上床睡觉的时候才接到刘耀文的电话，打开宿舍门就看见那人站在门口。
刘耀文挑眉，“出来一下？”
宋亚轩懊恼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海绵宝宝的表情滑稽幼稚，领口还沾了点水，是刚刚洗脸的时候残留下来的。
他跟刘耀文说稍等，关上门迅速擦干净水渍，睡衣换掉的话有点太明显了，只能硬着头皮整理了一下。
走廊光线暗淡，刘耀文把那张纸递给宋亚轩，因为近视只能凑近看了看，辨认出来是同学录中的某一页。
“这是什么？”
“你让我写的同学录啊。”
宋亚轩想起来，当初特地留出最特别的那一页，边角做了记号，他贴了一个小小的五角星，可这张纸上没有，却又实实在在是他高中买的那本同学录款式。
刘耀文那天刚要接过来就被老师叫去有事，宋亚轩的勇气来之不易，转身走开的时候还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单独相处总让他觉得紧张。
后来却又觉得可惜，几乎是他整个青春的男主角，万一以后真的再也见不到……
刘耀文指着上面的字迹，笑得开怀，“你记不记得高三那年，要高考的时候老师生病了，我们一群人看完老师之后偷偷跑到后门去吃烧烤，你喝醉了还说胡话。”
“我说什么了？”宋亚轩抬起上目线盯着他看。
那天只有宋亚轩一个人醉得不省人事，好在没有发酒疯，趴在桌上嘟嘟囔囔还要再来一瓶。
刘耀文勾起嘴角，说，“你问我，毕业了还能不能继续做同桌。”
“答案都在纸上了。”
宋亚轩把寝室门打开一条缝，仔细认出字迹，刘耀文的字他再熟悉不过。
———“笨蛋，大学是没有同桌的。”
他抬头的时候还在想，这是什么意思。
刘耀文揉了揉宋亚轩的头发，想说什么又笑了，只说算了。
临走的时候顺口夸了一句，“睡衣很可爱。”
06
宜城大学的军训为期两周，站军姿，走正步，学红歌，还有最简单的才艺展示。
宋亚轩倒是不怕热也不怕晒，同连的男生没两天就晕了几个，他却还是姿势挺拔，一句怨言都没有。
大家都晒黑了，宋亚轩也不例外，只是那张脸还是很惊艳，走在路上会被莫名其妙地起哄要微信，每次都碍着学长学姐的面子没拒绝。
阅兵仪式安排在九月中旬，刘耀文发消息说院和院之间要比赛，他现在就在操场。
宋亚轩捏着手机下意识往后看，少年意气风发，军训帽子歪着扣了一半，耍帅似的冲自己比划手势。
刘耀文的语音不能用扬声器播放出来，宋亚轩低下头看着转文字后的画面，带着笑意把语音条加入收藏准备回去找到耳机再听。
明明当事人就在面前，他却怎么都没有勇气问一句，为什么突然见面频率高了很多。
宋亚轩总是想起网上的那句话———“两个人坠入爱河，只有一个人知道这绝非巧合。”
所以心知肚明的是自己，那刘耀文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夜里辗转反侧，那个人拍了室友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照片发过来，然后又立刻撤回，一连串的哈哈哈哈哈消失在宋亚轩眼前。
“没看时间，现在才想起来，这个点你应该已经睡了。”
“好梦哦，宋亚轩。”
宋亚轩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两个小时后又忍不住睁开了眼。
07
刚从外面旅游回来的表哥说已经到门口了，宋亚轩到门口接人，江阳一个人在校门口打了四份米线提在手上东倒西歪。
“这位是？”
宋亚轩还没开口就被身边的表哥抢了先，都这么多年了胡家辉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伸出手用力握住江阳的，热情得过了头，“我是他朋友，幸会幸会。”
江阳回了宿舍还在嘟囔，“刘耀文，宋亚轩是不是有男朋友啊？我刚在门口碰见了。”
刘耀文弯着腰在洗水池里抹泡沫的手一顿，打开水龙头冲洗，加大音量回他，“我怎么会知道。”
洗完头用毛巾随意擦了擦，微信的置顶回消息永远像轮回，刘耀文的手掌只捏住手机一半，看着最后那条消息，宋亚轩说要出去逛一逛。
他坐了半个小时，江阳在阳台上洗手，扯着嗓子问刘耀文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好香啊这味道。
08
宋亚轩全程请客，游乐场奶茶店，中心广场步行街，玩累了就吃一会儿，胡家辉就比自己大两岁，在外面总是要冒充好朋友来拉低年龄。
他这个表哥玩心重，倒也习惯了闹腾。
宋亚轩拿着杯冰可乐在咬吸管，刘耀文发消息问他什么洗发水好用。
“这个我不清楚诶。”
他犹豫了一下，在表情包里找了又找才翻出一个小狗的疑惑，“你洗发水这就用完了吗？”
刘耀文问他用的哪一款，宋亚轩想了想把链接发了过去。
低着头玩了两盘单机游戏，那边沉默一会儿又问，“你用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宋亚轩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呛到脸红。
“你问这个干什么，市面上随便买一个不就好了，我也是搜出来的。”
“我那天闻到你身上很好闻，哎呀你就告诉我。”
宋亚轩两个软件来回切换，有点无奈地笑着，“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下一句话还没打出来，那边立刻发来一段语音，“还有洗面奶，身体乳，护手霜，唇膏……对了，你用的笔是什么牌子的？”
“你问的这些像是女孩子用的东西，我没有，要不你去问问其他人吧。”
这回刘耀文彻底不回消息了。
宋亚轩的吸管被咬坏了，手机锁屏往底下躲，不让表哥看。
“谁啊，追求者？”
他愣了一下，“为什么是追求者？”
胡家辉跳完蹦床浑身是汗，笑眯眯看他，“弟弟，哪个朋友会出门发八百条消息来暗戳戳查岗啊？”
09
刘耀文足足两天没有主动给宋亚轩发消息。
第三天的时候那人抱着两本专业书站在树下眉眼弯弯地看着自己，宋亚轩笑起来很漂亮，唇红齿白。
“方便一起吃个饭吗？”
刘耀文在心里吐槽，跟别人就大大方方出去玩，跟我却总是这么客气。
气愤全都写在脸上，最后还要别扭地嗯了一声，自顾自往前走了几步还要停下来看宋亚轩，“快一点。”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四食堂，气氛出奇的尴尬。
对视之后迅速移开视线，刘耀文看着窗户外头的防盗窗，脑子里在回想，很后悔，刚刚那句话语气太温柔了。
他总是没法对宋亚轩说重话。
宋亚轩那天回去之后把所有的链接问到之后全部转发给了刘耀文，明明看清了那人的意图却还是假装不知情，憋着笑意一个个解释功效和用途。
刘耀文气得只回复了一个句号，然后来了一个再见的表情包。
10
火锅端上来之后宋亚轩开始往里面下东西，拿着串串腾不出手来撸袖子，看着刘耀文开启眼神求助。
刘耀文碰过的那一寸皮肤偷偷发热发烫，宋亚轩笑着说谢谢，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热切起来。
吃着吃着宋亚轩说起以前念高中的趣事，那款橘子汽水风靡了整个禾城一中，他所有的零花钱都存着，就为了一天喝三瓶，配着辣条，简直乐不思蜀。
刘耀文心想我知道啊，有几次你桌子上的还是我买来放下的，结果某个憨憨转头就去抱着好朋友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宋亚轩说，“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好好听，在草稿纸上练各种字体都是用这四个字，有一回还被物理老师夸好看。”
刘耀文心想，这我也知道啊，你那时候写字喜欢歪着手肘写，每次碰到我都会脸红躲开，我故意的，我就想要挨着你坐，最好是肌肤紧贴肌肤。
宋亚轩还说，“我一直用的那支笔，一整个系列的名字就叫做橘子汽水，每次拿出来写字，我老是想起高二晚自习那会儿，班主任说要放电影，你拿着我的笔百无聊赖地转了一整晚，最后还要皱着眉头吐槽恐怖片拍得一点都不恐怖。”
刘耀文看着他的眼睛想，其实我很早之前，就喜欢上你了。
宋亚轩，你好笨。
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一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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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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